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荡寇志

作者:不详字数:67753字TXT包:

(一)临危不乱

一阵狂风吹过,大厅内松明的火熖抖动,火光照亮了站立在其间数十人的脸面俱都神色凝重如临大敌,最里端椅上坐着一人,银盔银甲左手抚摸着椅旁扶手右手执一杆钢枪,背挺得笔直在夜色中双目灼灼直瞪着厅外。

大明总兵白醒!文武双全,镇守海堰抵御扶桑流寇力保疆土不失威名赫赫!

白醒缓缓将目光转向厅内:这是第五次了!自己率兵与倭寇作战屡屡获胜本已战功将成怎奈前段时日敌军突然兵力大增城内军力吃紧,只得退守相持,急上书朝廷求援,至今尚无回函,偏生这几天城中竟出现刺客每晚刺杀一员大将,可被杀之人却全身无一伤痕一时军心惶恐,今天城外倭寇竟叫嚣「白醒明日必亡」端的不可不防,是以领亲兵三十人在大厅等候,就连女儿白玉凤也是全身披挂,手提宝剑在旁守卫。

玉凤年方二十有三,出落得楚楚动人,其母白夫人却是一东瀛女子,当初落难时为白醒所救共结连理,产下的女儿继承了母亲的一切优点,皮肤雪白细腻,相貌清秀脱俗今虽甲胄在身仍挡不住惹火的身材,自幼被白云山锁云城高人领去学得一身好武艺,数日前刚刚下山与父母团聚便遇上如此危情,此刻她心中焦虑待在父亲身侧,只盼天光放亮度过此劫。

「喔——」随着鸡啼,黎明的曙光透进厅内,漫长的一夜终于过去,没有任何事发生,所有的人都舒了一口气把目光投向白醒,玉凤欣喜道:「爹,谅他们也不敢来……」但白醒端坐在椅上双目圆睁没有回答,玉凤浑身一震急上前查看,却惊觉父亲已然身亡!!!一瞬间空气似乎凝固了没有人说得出话,全都惊呆了!

敌人竟在眼皮底下刺杀了白醒,依然是全身无一伤痕,众人心头一阵颤栗,俱都环顾左右生怕刺客突现,便要了自己的性命,只有白玉凤抱着白醒泪如雨下。

就在此时一阵喊杀声从远处传来,军士来报:大批倭寇在其首领之一黑田光佐带领下攻打城门……

玉凤闻听拔剑而起,众将急忙上前大呼小姐不可,只见白玉凤将剑一振,杏目圆睁道:「各位休得相拦,玉凤并非鲁莽,敌军此刻杀来必已知晓我军中实情想乘虚击破,若不施以抵挡只恐军心大乱城池难保,我此番领兵出袭,只盼出其不意抵挡一阵,若能稍阻敌军军势,便可赢得时机……请秦明秦将军将我爹尸身扶上战马扮成生前模样,派人围住不可让人看出破绽,随我出战!

李朝义李将军领本部固守城墙及城门,即便玉凤再是危难亦不可出战!朱颖琼妹妹换上寻常百姓服饰于后城门出城持我信物孔雀翎速上白云山见我师傅请她下山联合武林同道来此相助!至于朝廷的救兵……再令快马告急,指望能及时赶到,国仇家恨或可得报!

众将闻听不由心中暗暗竖指称赞,白玉凤刚至军中虽听说她武艺高强却不料其小小年纪智谋战略也如此优秀,一番布置井井有条调度有方,本来白醒一死各人悲痛之余一片茫乱,不知如何是好,现下却是心中渐渐平复肃然起敬。只见秦明与李朝义二将上前道:「小姐所言极是,我等心悦诚服,就请小姐暂领总兵之职调度众将官,末将愿追随,一同破阵杀敌!」

二人原是白醒手下重将,这一带头众人纷纷施礼附和,那朱颖琼是白醒义女比玉凤小了四岁,亦是一身武艺,明艳动人,这几日与干姐姐相逢早已感情甚好也上前将孔雀翎收入怀中。

秦明又道:「小姐虽身怀绝技但敌军极其狡诈,那黑田光佐又甚是勇悍,前段时日来犯我军中无人能敌,现下……若有个闪失可……请小姐不妨在城中指挥,只让末将单独出去迎战便可……」

白玉凤眼圈一红道:「爹已与我详细交代过战事,黑田虽是勇猛,但此番必是骄横跋扈,玉凤之前从未出战,出其不意或可胜之倒也能大挫敌方锐气,就算不敌我也自有计较,请众将军放心速照安排行事!」

众人齐声称是,纷纷散去,秦明也只得领令出门。

(二)出乎意料

来到城门外,玉凤仔细端瞧,只见那黑田光佐站在阵前双手搁在一把刀身弯曲的刀柄之上,刀却并未出鞘,戳在地上,身材甚是矮小穿着黑色盔甲,头上却缠着条红色布带,脸上的肌肉不住的扭曲,一双小眼凶光大盛,果然是极为悍恨的角色,后面黑压压地一片倭兵少说也有五六千之多!

白玉凤打马上到阵前,娇斥道:「黑田光佐!今日胆敢来犯,不怕命丧此地吗?」黑田闻听怪眼一翻,道:「怎不见白醒将军?

我待与他一战呢,派你一个娇滴滴的小女孩来打什么仗,只怕是做了死鬼罢?

言罢一阵狂笑。笑声未了,明军中斜刺里冲出一马大喝道:「倭贼,拿命来!」

白玉凤一看却是李朝义将军的长子李英,手持一杆银枪,待要阻拦已是不及,李英早已越过阵前直奔黑田而去。那黑田光佐见得李英冲来,用左手将弯刀持在腰旁,右手虚悬在刀柄之上,微微下蹲却是纹丝不退!

说时迟那时快,李英马到人到枪到,直取咽喉,只见枪尖距黑田半尺之时,黑田光佐突然侧身往旁一跳,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一道白光闪出,李英连人带马仍是向前冲出十丈有余,这才一起倒下,血象箭一样从人和马的颈部标出,再见黑田早已还刀入鞘,气定神闲地站回原地!只一招,李英人马皆亡,倭寇大声鼓噪起来,明军却是默不作声,各自心下胆寒!白玉凤怒声道:「好厉害的拔刀术!

黑田光佐!我来取你性命!「便在此时,一声锣响,只见城门大开,旌旗招展,上绣斗大的一个」白「字,一群人马蜂拥而出,正当中一匹马上端坐一人背挺得笔直双目圆睁,正是白醒!

黑田光佐原本得意洋洋,忽见此景不由一怔,心中惊疑不定,正待发话,玉凤已催马过来,只得慌忙摆出刚才的起手式迎战。如同刚才一般的情景,玉凤挺起宝剑直取敌首,黑田光佐对自己的拔刀术极为自信,心下暗道:又是一个送死的,只可惜了这美貌佳人!

见战马将到,微微一侧便待施展……只见人马相距一丈之时,白玉凤忽然左足一点从马上跃起,扑向对手!马速本来就快,她更是形如闪电,黑田大惊,待要拔刀,白玉凤已然到达,右足点向对手刀柄,黑田光佐竟然硬生生无法拔出刀来!

惶然之下急忙后退却惊觉眼前一黑头顶一凉,玉凤借右足之力越过敌首,已将宝剑刺入天灵盖中!

这一下电光火石,待双方兵士回过神来,黑田光佐已是倒地而亡,连刀都未出鞘!一时间明军声威大振,秦明将令旗一挥,顿时喊杀震天,直冲过来,倭兵却群蛇无首,黑田光佐在他们心目中是无敌战神,只一招便丧于对方一个美貌少女手中,又见白醒好端端在军中,着实出乎意料,不由心颤胆寒,见对方杀来,发一声喊,四下逃窜,自相践踏,死伤无数,大败而去!

(三)东瀛忍术

白玉凤一战功成,大胜敌军后领兵回城,来到总兵府,众将纷纷上前道贺,都道小姐武艺高强大挫敌方气焰。

白玉凤却正色道:「此战虽然得胜,但却有些侥幸,想那黑田光佐的拔刀术实在了得,只是一来见到我爹出城心中慌乱,二来刚胜一阵又见我年少不免轻敌,三来学艺时师傅曾教过我东瀛的一些独特技艺故被我叫出了他的武功来历,且又知晓他刀法的破绽,拔刀术如若拔出刀来,自是一击必杀,可若是出不了刀,哼!」

转眼望见李朝义又叹道:「只是李英将军可惜了,唉……」

李朝义急忙上前:「小儿未听军令擅自出战也是其咎由自取……」言中虎目之中却是泪如泉涌,众人见状不免唏嘘起来。玉凤安慰了李朝义几句,又沉吟道:「今日如此结果料敌军必不死心,夜晚定会派人前来,如我所料不错,刺客只怕是精通一种叫忍术的神秘武功,不得不防……」当下一一安排,众将各自领命而出。

事毕,来到内堂,白夫人坐在室中倒是十分冷静,玉凤上前见过母亲,将日间之事细细禀报,待要安慰,白夫人微一摆手道:「凤儿,不必多说,妈都知道!

现在最重要的是今晚刺客定要来加害于你,关于忍术我倒是知道一二,你且听好……「原来那白夫人自幼生长在东瀛,性格十分坚毅,已克制了丈夫的身故的悲痛之情,对于忍术竟是十分精通,当下便细细解说起来,玉凤听的频频点头。

末了白夫人又道:「凤儿这些你都知道了,修习此术之人便称为忍者,若为女子必需自小习练,直至全身骨骼皆可收缩,肢体极其柔软,才可修成脱缚之术,与之相对还有一门叫做紧缚之术,用中原的话叫做捆绑术,是以各种方式辅以东瀛武学将人禁锢,绑法极为细密复杂,光是所用绳索就比一般多十几倍,十分厉害!

你的武艺虽然高超但今后万一有个不慎或落入敌手,可要小心了!白玉凤听得此话,不由俏脸一红,旋即道:「娘,这点尽可放心,孩儿在锁云城对东瀛的相关之术倒也学过一些,更何况我已练成六脉神剑……」母女就这般聊了几个时辰,玉凤见天色渐暗,这才辞别白夫人去往帅府落实夜晚防范刺客之事。

(四)绝色刺客

来得帅府,先找来两名仵作令其跟随自己去到父亲的灵房,只见白醒尸身早已卸下盔甲,直直地躺在灵床之上,双目仍是大大的睁着,面貌宛如生前一般,白玉凤见到不由悲从中来,心下暗道:「爹死不瞑目,可恨倭人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加害,以爹的武功竟然未能有些微反应便即身亡,真是可怕,今日定要查出原因,才能将近日城中不断的暗杀破去,」

当下命仵作查验,自己坐在一旁观瞧。两名仵作前两日便已查过其他被刺杀的城中大将,都是全身完好,毫无头绪,早已信心皆无,被白玉凤强令细查只得上前拿出银针小刀等工具,开始例行作业,一套程序走下来,也将近要一个时辰,结果仍是一无所获,硬着头皮走过来:「小人无能,经银针测试,只知老将军的死因并非中毒,全身无一外伤,与前些天的那些人并无二致,请小姐降罪!」

玉凤闻言,一双眼望着尸身上插着的银针,竟似痴了一般,默不作声,两人见状面面相觑,呆立半响,做声不得,少顷,一阵风刮来,吹得房内蜡烛火焰不住地摇曳,各人的影子在地上亦跟随扭曲,二人不约而同一阵寒颤,小声道:「小姐,连日同样这般亡故,恐非人力所为,莫非这世上真有鬼……」

白玉凤怒视二人一眼,忽然站起,拿起一支蜡烛,走到白醒身边,纤指一伸把各个部位的所有银针悉数拔出,然后将尸身翻弄一阵,仔细端瞧了一番,叫过二人,嘱咐几句,便来到房门外静立等候。

大约二盏茶的功夫,只见两名仵作快步奔出门来禀报:「正如小姐所料我等剖开……老将军的……遗体,查明死因为一枚金针所造成,从人体下身进入直至心房,是故中针之人外表无一伤痕,却是立时气绝,端的十分阴毒……」

言罢将取出的暗器交上,白玉凤拿过仔细端瞧,只见那针约有寸许,尾端有一细细的凹槽,用指一拗,针身甚是坚韧,通体发出淡淡的金光,不知用何材料所制,心下暗自寻思:这金针如此细小却要打入人体如此之深,世上绝无人能有这样强劲的腕力,多数是依靠机括之力发射,今夜只怕是要凭六脉神剑赌一下了,愿爹爹在天之灵保佑,让女儿得报此仇!

是夜三更,月色朦胧,帅府大堂之上亦是灯火灰暗,只有帅案之上点着一盏小灯,白玉凤端坐在椅上单手托腮双目闭合,长长的睫毛微微抖动,已然昏昏睡去,旁边站着一个妙龄少女,身材纤弱,穿着淡绿色的衣装,甚是清丽淡雅,唯独秀气的小脸上下垂的嘴角流露出一丝坚毅愤恨的神情,这正是老将李朝义的次女李红玉。

李朝义老年得此女,从小全家宠爱有加,因是将门之后,故取此名希望能像宋朝名将梁红玉一般成为巾帼女杰,李红玉倒也十分争气,自小习文练武,一副娇滴滴的摸样,倒有着一身不俗的好武艺!今日得知长兄李英阵亡,悲痛之极,请得将令,陪伴在玉凤身边以期擒获刺客为兄长报仇!

邦邦邦——四更天了,坐在椅上的白玉凤自然是装睡,心中却是思绪万千,昨夜便在此地陪伴父亲,现下却已阴阳两隔,可怜自小离家只相聚了短短数日,城外的倭寇虎视眈眈,自己领军抗敌又必须表现出沉着镇定的摸样,满胸的悲苦一直无从宣泄,幸好现今见破了刺客杀人的秘密,盼只盼那人早点到来若得以生擒此人必然要好好折辱,加倍还报,方稍解恨……

正转念间,忽听得坐椅下传来「咔哒」的一声轻响,声音虽然极其轻微但在她耳中却似惊雷一般,秀足一点人已跃起,耳边又传来「嗖」的一声激响只见一缕金光丛椅中冒出急射向空中的娇躯,玉凤身在半空无处借力眼见暗器已到,急伸左足点向下方,只听空气中「嗤」的一声,金光顿灭。

她身形并不停滞,左手持住剑鞘,右手顺势拔出宝剑大力掷向坐椅右方,剑光一闪,剑身已直没入地面,只余下剑柄在外不住的颤抖,同时头往后一仰一个鹞子翻身已飘落至左方,再伸出右足踢入土中,一时间「噗噗噗——」之声不绝于耳,泥石飞溅……突然间哗的一声巨响,坐椅四分五裂,碎片中一条黑色人影从地下急窜而上,飞向大堂顶上的房梁。

此时一直站在旁边的李红玉一声娇斥,拔出一双峨嵋刺疾点向黑影上身,那人右手一挥刀光一闪已将一支峨嵋刺挡开,不料李红玉也是右手一挥另一支峨嵋刺脱手飞出直奔其小腹而去,那黑影忽然左肩一斜,身体四肢便似没有生命的物体一般,从各个意想不到的方向极度扭曲,竟然堪堪避过了刺向自己要害的兵刃,但半空中身形再也无法保持,直向地面而坠,白玉凤见状一掌拍出,这下那人避无可避,只得将身一团运气硬接,背上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记,滚落在地面。

白李二人定睛观看,只见这人背靠着大堂的立柱,身材瘦小,一身黑色衣裤,连头也被黑巾所包,蒙着大半个脸,只露出一双眼睛,流露出被困的野兽般的凶狠倔强的目光,脚上穿着一双黑色的布袜和麻鞋,右手中持着一把二寸长的金色短刀,拿刀的方式非常奇特,反手执刀柄,刀刃向外,刀背紧贴着右手臂外侧。

白玉凤早先听母亲详细说过,一看心中顿时了然,此必是精通东瀛忍术的忍者,这把刀其实是防守用的,所以手势如此怪异,原来她自知晓了白醒的死因,立即推断出刺客杀人的手法,这忍者必是通过地道潜入帅案之下以机簧发射金针从椅下打入人身,以达到不留痕迹的结果,故端坐在椅上用尽耳力倾听,果然刺客运用了同样的法子前来行刺,被她以六脉神剑破去暗器逼其现身,并与李红玉按照商量好的计划合作攻击重创敌手。

(说到六脉神剑,这其中有个计较:常人若是练成多是以左右手十指施展,而白玉凤却是以一双秀足的脚趾发出,虽然修炼极为艰辛,但是令对手更难以防范,而且还能弥补她一直不擅长的脱逃之术)

李红玉见那刺客已被击中,毫不停顿揉身而上,手中的峨嵋刺直取对方心房,那人正待要动,白玉凤在旁已一足点出,足尖虽然未到,但耳畔尽是嗤嗤之声,端的是剑气纵横,她刚才在地道之中已饱受此招,知晓厉害,立即用尽所有功力左手格出,不想玉凤脚踝一转,挡了个空,剑气仍是扑鼻而来,慌忙中身形一矮,却被李红玉的峨嵋刺刺个正着,「噗」的一声没入左肩,活生生钉在了柱上,这一边将头一侧六脉神剑的剑气已至,勉强把头一转,蒙在脸上以及包着头部的黑巾随风而裂!

这黑巾一断,一头乌黑的秀发立时散落下来,刺客终于露出了真面目:一对纤细弯曲的眉毛下长着一双黑如点漆的眼睛,小巧的鼻梁鼻尖微翘,薄薄的嘴唇紧紧抿着,瓜子形的脸上被剑气割出条淡淡的血痕,因为疼痛稍稍有点扭曲但仍掩不住精巧的五官和雪白的肌肤,容貌极为娇美,白玉凤和李红玉齐齐一怔,这卑鄙阴毒的暗杀者竟然会是一个绝色少女!

就在一呆之际,这少女右足向后一点,飞速从二人之间跃过,肩上的峨嵋刺竟被她用伤口的血肉夹着强行带离了立柱,回手抛出颗黑色的弹丸,一触地立即炸出一股浓烈的白烟,借着烟雾,直向大门而去,行到门口忽然自天而降下一张大网,顿时把她牢牢罩住,同时一声锣响,灯火通明,埋伏着的众将和兵丁一起现身将其团团围住,这刺客少女在网中右腕一转,短刀立时将网割开一条大口,她斜身飞出,意欲夺路而逃!

但这样缓得一缓,白李二人已然赶到,这少女见到,微微下蹲,守护胸前,竟仍是不肯放弃。白玉凤一心想生擒她,心中暗暗惊奇,这绝色刺客对敌人和自己皆如此之狠,当真始料未及,看来东瀛忍者是绝对不可小瞧了!当下踏前一步厉声道:「大胆刺客,报上名来,如若不想血溅当场,马上放下兵刃,束手就擒!」

少女环顾左右,知道只凭武功自己受伤后绝对无法逃出众人之手,心中略一计较,便长吸一口气拔去伤口中的峨嵋刺,恨声道:「我叫宝生舞!今日技不如人,被擒于此,也是应当,但若不杀我,它日你必后悔莫及!」

言罢,却突然做了一件非常奇异之事——手腕一翻刀刃直奔自己双脚而去,唰唰两声,将自己鞋袜一起割开,甩在一边,露出了一双白嫩、精致的小脚来,然后跪坐地面,放下短刀,双手反在背后,默不作声!玉凤见她做出这番举动,只道这是扶桑的习俗,虽不明白但也不以为意,一挥手,早有军士拿出早先准备好的的一罐麻沸散走到宝生舞面前,捏住鼻子将里面的汤药全都灌入她口中,宝生舞也不反抗,悉数吞下,只一会便昏迷倒下。

原来白玉凤方才听得白夫人所说的东瀛女忍者精通缩骨脱缚之术,心中便留了意,故先将宝生舞麻醉过去,使她的肌肉松散,无法运气,然后再施以捆绑。

捆绑手上前先取出一条在水中浸湿的牛筋紧紧勒住宝生舞的咽喉围了两圈,然后绕过肩部将两条上臂缠绕收紧,双手交叉反擒到背后呈状提至最高处,将她双腕牢牢捆住,穿过绑在肩部的绳索死命拉紧,这一下宝生舞虽在昏迷之中也被绑得喉头苛苛作响,昂首挺胸,乳峰高耸,再把两条小臂与上臂用余绳一圈圈捆牢,又拿出条同样长短的湿牛筋把她上身胸脯手臂结结实实的再捆一遍,使用双重捆绑把上身与双手紧紧连为一体,再也不能动弹分毫!接下来将她的修长的双腿并拢用湿牛筋在大腿根部,膝盖上下和秀美的脚踝四处分别绑缚,均是大力拉紧后打成死结,把个宝生舞绑得直挺挺的,如同蚕蛹一般,这便是锁云城秘传的五禽捆绑术之——五花天蚕绑!

最后用极细的牛筋将反绑到极限的一双小手的两个大拇指交叉打结,牢牢绑紧!前后用了一盏茶的功夫,这才将她捆绑完毕,让玉凤验绑,白玉凤上前从上到下检查各个绳结的牢固程度,目光扫过一对被紧绑的秀美玉足时,想起她刚才的举动,心中隐隐有些不安,蹲下身来仔细翻弄查看。

宝生舞的小腿白皙纤秀,脚踝骨呈尖凸状非常性感,足跟削瘦,娇小的双脚白皙纤秀,脚背娇嫩的肌肤下隐约可以看到几根淡青色的经脉便似透明一般,弓足绝美,纤白细嫩的脚趾极为修长,微微有些勾起,关节弧凸美韵,趾肚尖秀迷人,第二只脚趾比大脚趾略长一分,脚趾上的趾甲晶莹剔透,将双脚反过来,脚掌边缘呈粉红色,白嫩的脚心向内微凹,玉凤伸出纤指在脚底一触,手感异常细腻柔滑,竟丝毫没有练武之人的粗糙之感,真是玲珑迷人,便是与自己的美足相比也是不逾多让!

看了半响也没得到任何启发,但总觉不妥,命捆绑手拿来细牛筋,在双脚脚踝关节处和足跟部位的脚掌处用力加紧绑缚,两名捆绑手分立左右,用绳索再一次缠绑这双美足,让细牛筋深深地嵌入踝关节,然后分别用力拉紧,玉凤低头观瞧,直到宝生舞娇嫩雪白的赤足在绳索收紧下渐渐变成暗红色,方才喝令停止,打上死结!再令军士把绳捆索绑象根棍子一般的美貌女刺客拖到大堂中央用绳子将她的秀发绞紧打结,然后甩过房梁拉动,吊起至约一人的高度,在宝生舞的脚掌底下放上炭火炉盆,生起火来,慢慢炙烤!

一个时辰之后,经过炭火加温湿牛筋绳逐渐收紧,宝生舞全身雪白的肌肤被勒绑得一棱一棱凸起,白玉凤望见她密密捆绑的双足在绳索的大幅收缩紧绑之下连脚心都已变成了暗紫色,知道火候已到,这才下令撤去炉盆,将其弄醒。解药灌下,宝生舞悠悠醒转,这才惊觉自己已是遍身绳索,浑身麻木,反在背后交叉捆绑的小手和重重紧绑的双脚如同万针钻刺一般的疼痛,待要挣扎,却是丝毫不能动弹。

她原是被麻醉过去后才被大力绑紧的,捆绑时肌肉瘫软,无法运功相抗,又兼用的是湿牛筋,现已加热后收缩,全身的血脉流动都被这五花天蚕绑压制得几乎停止,脖子上的绳索死死地勒住咽喉,为保持呼吸,直挺挺吊在半空还要挺胸收腹,所有的重量仅靠一头秀发拉着,整个人除了眼睛还能稍稍转动,其他的部位便如同废了一般!

白玉凤见她醒来,喝道:「宝生舞,我是你前夜刺杀的总兵白醒之女白玉凤,非是我要如此狠毒,实是你咎由自取,后日午时,便将你千刀万剐凌迟处死,祭典我爹爹在天之灵,现下你就这般享受着吧!」

宝生舞被这样毒绑着吊于空中,小嘴微颤,哪里还能说出话来?玉凤本就不需她答话,言毕边带领李红玉等众人走出大堂,只留她一人独自忍受五花天蚕绑的滋味。

白玉凤安排完后续之事再到白夫人处禀报完毕后已过了午时,来到自己厢房,回想所有事件,感觉东瀛的忍术实在是非常可怕的武功,单是那暗器的机括之力便如此强劲,若非自己已练成六脉神剑,只怕也难过此劫,不知这设计之人是何来历……那相貌娇美的忍者宝生舞不知是否还有同门……这二日来她连日作战,还未休息过,想着想着,头一歪,便合衣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五)神奇脱逃

白玉凤睡到一半,只觉遍体凉意,耳畔尽是呼呼的风声,睁眼一看,自己竟在高空飞翔,待要细瞧,却惊觉已是身无寸缕,赤裸着娇躯被手脚反绑,绳索捆勒得入肉三分,疼痛难忍,完全无法挣扎,赫然便是那将人体紧绑至极限的五花天蚕绑!

正惶然间,斗然失去重心,头上脚下捆得直挺挺的向地面急坠而下!这一惊吓,登时冒出一身冷汗来,猛然醒转过来,却是一个噩梦!立时坐起身来,心中惊疑不定,思索为何梦见如此怪异之事,感觉此乃不祥之兆,低头望向双足,只见白色的绣花鞋前端均已裂开五个小孔,脱下鞋来,里面的罗袜尽碎,用手一捋,露出一双脚趾纤美,光洁柔滑,赛雪欺霜的娇柔秀足来,原来是昨日使用的六脉神剑,剑气发出之时将鞋袜一并破损,她本是极要洁净之人,平日里喜穿一袭白色,又兼使用的兵刃为一口银剑,配以绝美的相貌,当真是容颜如玉,肌肤胜雪,长剑如水,犹如天仙下凡一般!

因昨日擒住宝生舞之后一直未得空闲,她一个女孩儿家,又不能当众脱换鞋袜,让众人瞧见自己的赤足,故直到现今,尚未调换,睡时虽记得曾将门窗关闭,可现下不知为何却半开着,冷风吹来,直贯脚底而入,加之睡前所遇,便做了个怪梦!一念及此,白玉凤顿时恍然,只是对宝生舞受绑前的举动总是无法释怀,心中始终存有一个疙瘩!

当下一看天色,已是天光放亮,原来自己已睡了一晚加上半个白日,急忙梳洗打扮,换上新的鞋袜,唤来李红玉,去往帅府大堂,欲将那宝生舞再折辱拷问一番!一个疙瘩!当下一看天色,已是天光放亮,原来自己已睡了一晚加上半个白日,急忙梳洗打扮,换上新的鞋袜,唤来李红玉,去往帅府大堂,欲将那宝生舞再折辱拷问一番!

来得大堂一瞧,二人不禁目瞪口呆,只见地上散落了一地的牛筋绳,那被密绑紧捆吊于空中的刺客宝生舞却已踪影皆无,只余下她昨日割脱的一双鞋袜扔在一旁!李红玉满脸尽是错愕之色道:「小姐,那宝生舞被如此毒绑,还能神奇脱逃,难道这便是你昨日与我说起的东瀛女忍者的缩骨脱缚之术?若当真是此术,委实是厉害之极,我们以后可如何是好?」

白玉凤回过神来,将地上的牛筋绳与鞋袜拾起,仔细观看,沉吟半响后道:「休要慌张,这女忍者脱缚之术或许是真,缩骨却是万万不能,你想她被捆绑时已然昏迷,且手上的腕关节和脚上的踝关节都是用最细的牛筋特别勒紧绑缚的,这缩骨功如何能施展?你再看这些绳索,所有的结均已解开,若真是缩骨而出,绳结理应俱在,捆绑的绳圈亦是不会变形……」

说到此,李红玉惊道:「若依小姐所说,莫非我军中藏有敌方细作,趁无人看管之际,将刺客救走?」

玉凤道:「这个却是未必,倘若是敌军内应或是她的同党前来解救,只需用利刃将绑绳割断即可,又何必如此麻烦细细解开绳结,万一被人瞧见,岂不危险?

据我所测,宝生舞乃是自己解脱的!「李红玉奇道:」她从脖子到脚,全身都被紧绑,就连双手大拇指也被牢牢捆住,断无自己解脱之理啊!「

玉凤闻听此言也不马上反驳,只道:「你所言的确非虚,但只知其一未知其二,你且来看这双鞋袜,回想当时那宝生舞脱去鞋袜的情景,可有发现疑点?」

李红玉一脸迷惑「她那时主动赤着双足受绑,也许是扶桑国人战败投降时的习俗……」忽然嘻嘻一笑道:「或许是她觉得自己的双脚长得好看,想跟小姐比一比呢?」

白玉凤展颜一笑:「她的双脚确实极为娇嫩玲珑,只怕和你相比也是并列第一罢!」说得李红玉脸色绯红,原来二人在闺中戏玩时,李红玉曾自诩武功天下二流,一双娇美的秀足与玉凤并列天下第一,此刻听提到闺中玩笑,不由娇羞起来,白玉凤旋即正色道:「我已问过母亲,东瀛忍者并无此习俗,结合当时与现在的情形,我且推断宝生舞的脱缚之术除了缩骨功以外,另有一招,便是能用脚趾解开绳结!

昨夜她陷入重重包围之中,情况危急,所做所为自然是极为重要而非毫无意义之举,在最后的时刻割脱鞋袜,必是为了露出自己的脚趾,以备脱缚之用……

我一时疏忽未曾想到,虽然将她丛咽喉密绑到脚掌,却惟独漏绑了她的脚趾……

其实当我查看她的脚时便感觉有些不对……只恨我一时失察…

李红玉在旁听得这番分析,睁大了一双杏目,心中暗道言之有理,对玉凤佩服地五体投地!

白玉凤所料果然是分毫不差,那天午时,所有人都离去后,大堂之上只剩下绑得像个肉棕子般的宝生舞,孤零零地吊在半空中。

她委实是万分辛苦,因为被绑得太紧,周身的血液不通,娇躯麻木,咽喉紧勒,几乎就要窒息,勉强挺起胸脯,将上身凸起,这一来又苦了反绑高吊在背后的一双小手,如此身姿便等于给自己上刑,交叉捆绑的手腕和两个大拇指象要绑断了一般,下身修长光滑的双腿被绑得紧密地并拢在一起,尤其是一双娇嫩柔美的赤足,细牛筋狠狠嵌入踝关节勒绑,紧得象绑在骨头上。

随着时间的推移,雪白的脚掌早已变作了紫黑色,万分疼痛!若换作别人恐怕无论如何也挨不过一个时辰,但宝生舞是经过极其严格训练的忍术高手,忍耐力非比寻常,虽然全身丝毫不能动弹,异常难受,但她缓缓吸气吐纳,默默忍受严酷的绑缚,脑中却反复思考脱缚之法。

心中计较:自己双手被紧密的捆绑在背后,连大拇指也被绑住,初级脱缚术的手指解绳术绝对是行不通的;试着一运气,全身的骨骼咯咯作响,但手脚两处的关节都被严密地紧绑到了极致,故中级脱缚术的缩骨脱绳术亦是无法实施;最后只有用高级脱缚术的脚趾解绳术了

可笑白玉凤虽然武艺高强聪慧过人,对忍术究竟是所知不全,未能识破自己割破鞋袜,裸露脚趾的目的,即便是全身绑缚得如此之紧却不曾捆绑脚趾,只是还有个难题,双脚脚踝因为是被特别加紧双重捆绑,现下脚掌和脚趾均已又麻又痛,几乎失去知觉,得想法子恢复才行!

当下静下心思,全无杂念,心中意念只在自己双脚,加紧运功,努力使血液向脚部流动如此这般捱过了三个时辰,脚掌和脚趾才有了些许知觉,天色也已暗下,大堂之上漆黑一片,终于等来了脱逃的时刻!宝生舞深深吸了一口长气,屏住呼吸,运足内力,身形往下一沉,她原是被绳索捆住一头秀发吊于梁下的,这一来不免头皮一阵麻痛,但却藉着这一扯的反向之力身体往上一弹,小嘴一张竟用牙齿生生地咬住了房梁与秀发之间的吊绳!

一下得手,略微定下心神,便用两排银牙快速磨起那绳索来,数下之后,吊绳断裂,她从脖子到脚被绑的结结实实地从空中直直的坠落下来,「扑通」一声侧身摔在了地上,方才有了些知觉的脚掌登时一阵撕裂般的疼痛,忍不住秀眉微皱,喉间发出一声轻轻呻吟,心中把早把白玉凤咒了个十七八遍,休息了一阵,才觉好了一点,其实她在半空时,无处借力,咽喉被牛筋绳绞紧呼吸受到了极大制约,这一落地虽然依旧是全身紧缚且跌了个头晕眼花,但相比紧捆着吊在空中的确是要略微轻松!

躺在地上,宝生舞慢慢调匀呼吸,挣扎着将身一侧,变成俯卧状,然后收腹运气,只听得咯咯咯几响,修长的下肢骨骼向内收缩了寸许,使得被绑得紧紧并拢的双腿有了稍稍动弹的余地,紧接着小腿一曲,双脚反勾,纤秀细长的脚趾伸得笔直,慢慢的向后脑勺探去,头部也向后仰起,腰背反拗,整个人体弯成了一个扁圆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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